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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tiago Calatrava設計作品--密爾瓦基美術館新館

世界著名建築師Santiago Calatrava沙裡寧

Santiago Calatrava 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創新建築師之一,也是備受爭議的建築師。他設計了威尼斯、都柏林、曼徹斯特以及巴賽隆納的橋樑,也設計了里昂、里斯本、蘇黎世的火車站。

卡拉特拉瓦(Santiago Calatrava)出生在西班牙巴倫西亞附近的Benimamet,在巴倫西亞修完建築與城市設計專業以後,於1979年獲得了瑞士蘇黎世聯邦工學院的結構工程博士學位,隨後留校任教,並開始參加建築設計競賽。最初他所做的實際項目多是火車站、機場和橋樑這一類東西,好像和交通問題結下了不解之緣。他設計的橋樑以純粹結構形成的優雅動態而舉世聞名,展現出技術理性所能呈現的邏輯的美,而又仿佛超越了地心引力和結構法則的束縛。有的時候,他的設計難免會讓人想起外星來客,極其突兀的技術美似乎全然出乎地球人的常規預料。這當然是得益於他在結構工程專業上的特長。早自20世紀初以來,橋樑的設計一直被託付給了路橋結構工程師,建築師退避三舍好像已成習慣。由於有了卡拉特拉瓦,全世界的建築師們才忽然發現了新的課題,在90年代前後爆發了對橋樑進行建築設計的熱潮,從一個新的角度重新開始塑造城市中的這類元素,進而影響到城市的面貌。

密爾瓦基美術館新館

Milwaukee Art Museum - Quadracci Pavilion

座落地點:密爾瓦基,威斯康辛州,美國

建築設計:Santiago Calatrava

完工時間:2001

2001年,卡拉特拉瓦在美國的第一個作品建成,是威斯康辛州密爾沃基的美術博物館擴建工程。此地原有一個舊館,是在1957年由當地的建築師事務所設計的,這一次卡拉特拉瓦加建的Quadracci展廳,名號不大,其實卻造成了絕對喧賓奪主的局面。

卡拉特拉瓦的密爾沃基美術館位於密執安湖畔,粼粼波光似乎是全球各地很多博物館建築不約而同偏愛的環境條件。在美術館旁邊還有另外一個好的老的建築,是沙裡寧1957年設計的戰爭紀念館。為了盡情發掘地段環境與生俱來的優美潛力,卡拉特拉瓦把建築放成了在水一方。

正對著地段西面,是當地的重要幹道,林肯紀念大道。卡拉特拉瓦沿著大道的方向新建起了一條拉索引橋,跨度長達73米,把人們的視線直接引導到了新建的建築上來,筆直地正對著新美術館的主要入口。引橋的做法,和他在1992年為塞維利亞世界博覽會設計的豎琴般的Alamillo大橋有著類似的構造思路,不過是個具體而微的版本罷了。然而橋下並沒有水,湖水更在美術館的身後。那,這一道引橋只是個空間序曲嘍?

直沖著引橋的主入口其實有一對,分別位於橋面層和地面層的標高位置上,上下摞著,都被設在了橋的端頭處。用拉索支撐的橋在橋頭構成了傳統的垂直塔門,給入口劃出了一個醒目的畫框。由於卡拉特拉瓦對混凝土承重結構的熟練把握,這個白色混凝土材質的塔門淋漓盡致地凸顯了雄渾茁壯的氣質,一下子就把整個建築的性格鮮明地和盤托出了。

正對著塔門的軸線,比入口稍微靠後的地方,是這個引橋的拉索結構中的中脊。這個必不可少的構件以47度傾角升起,與橋面構成了空間關係上的平衡。中脊高達50米,與引橋的方向背道而馳,繃住了全部十條拉索,把橋面的荷載牢牢地固定在高挑的桅杆上,也把人的視線和心情一起爽快地挑撥到了天上。一路行來孜孜僕僕的辛苦勁兒,陡然換作了遠飛高翔的舒暢和自由。

和一般建築不一樣的,這個美術館在戶外部分居然也設計了一組遮陽的百頁,而沒有把百頁全都放進玻璃窗的內側去。在桅杆下面有相當大面積的玻璃屋頂,罩著的就是上下兩層門廳後身共通的中庭空間,沒遮攔滿滿地灌進陽光去怎行,那是不能不加以節制的,於是卡拉特拉瓦乾脆把這一部分的遮陽百頁放在室外,直接串在了桅杆上,如同一葉纖細的羽毛片。隨著一天裡時間的流轉,白駒過隙的感受也蕩漾在這片羽毛間,它會隨時跟著陽光調整自己的角度,如有靈性,在城市中靜謐的湖邊悄然微顫。

門廳以內的室內空間,更是幾乎通身純白的格局,而遮陽板設計上那一絲纖巧的痕跡則蕩然無存了。早在1983年設計蘇黎世的一個火車站的時候,卡拉特拉瓦就已經充分開掘了混凝土結構的雕塑表現力,把50年代由沙裡寧和布魯諾·奈爾維發揚到了巔峰水準的結構美做得進一步地純和美。在密爾沃基美術館裡,他以厚重的混凝土拱作為基本元素反復疊加,一通操控下,沿著南北軸線長長向北伸展的展覽空間產生了統一的形象特徵,都歸結在了遵循結構規則的綿長韻律中。最簡單、最樸實的結構功能,造就了極其雅致而壯麗的美。由於混凝土的拱遠遠伸出的遠端正好為展廊托出了簷口,因此展廊裡能照得到的,基本上只是室外地面反射回來的漫射光,既能保證足夠的自然採光,又避免了陽光直射對藏品的破壞。長排長排拱的重複讓人聯想到教堂時代的結構方式,自然地,又為這個空間添了幾分神聖感。據說,這個美術館裡陳列的多是上好的藝術品,放進這樣的展廊,也不算辱沒了。

這個建築無論放在什麼地方,都一定是個絕色,別的建築沒法兒和它比肩而立的。2001年由美國《時代》雜誌評選的年度設計榜上,密爾沃基美術館被舉為頭名。此一排行榜不僅收羅了當年的新建築,還包括傢俱、汽車、時裝設計乃至於電影的美工設計,可見行外的人們被它感動的程度。難得卡拉特拉瓦把爛熟的老式建築材料鋼筋混凝土耍弄到了得心應手的程度,居然借此再把爛熟的結構審美推近了你的鼻子尖兒。有很久了,建築師和結構工程師之間涇渭分明各司其職,而且,說心裡話,有很多建築師只把結構設計看成是不得不容忍的束縛和累贅,是我們戴著跳舞的枷。專業細分的行規多年來讓我們以為,我們只要靈光不斷如劈哧噗哧的打火機般就是本分了,讓房子立起來不倒,俗務罷了,留給結構工程師去算也罷。卻是忘記了,文藝復興的建築巨匠們,會以結構想像力作為新創造的出發點。周遭所有相關的藝術和科學門類都為我所用,這樣的盛況本已難再,竟又意外地出現在新的世紀轉換點上,可不是讓人喜出望外?

從80年代以來,無論是後現代主義,還是解構主義,都搖動旗號,以醜以怪以非理性掀起了審美價值觀上的革命。如若有誰還在大言不慚地喊叫著建築的美,則其落伍老土為無疑了。新奇而醜怪,看久了以後就不再新奇,而更加醜怪,有的時候難免會折磨得看的人心情沮喪起來。忽見卡拉特拉瓦這清新大膽的建築,看到美的回歸,情不自禁為之大快。以技術能力探究人類製造美的潛力,以自然法則創造超邁的人工造物而又與自然交相輝映,這股豪氣,和文藝復興時期的氣度一脈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