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窩

突顯煙嵐氣象的層岩叢樹圖

在畫家細緻的描繪下,由這些層岩與叢樹所建構起的世界,彷佛停止了運轉,連空氣中的分子也凝結于靜謐之中。山頂,一粒粒的小卵石堆置其上,山體則佈滿了和緩迤長的線條,像是大雨打在山頂上,雨水順著山坡所刷洗成的自然景觀。

這樣描寫山石的方式,後來在藝術史上有了特定的術語,分別稱為“礬頭”與“披麻皴”,這些特徵與董源,巨然的風格相近。作品畫樹用點葉及針葉法,點、線筆墨間有拙意,樹幹大都筆直,而且一般高低,連一兩株姿態稍特別者也沒有。而畫山巒則是錐體之狀,有近、中景二層,屬於主題所在,遠景僅見縹渺之山頭。林麓間、峰巒上有俗稱“卵石”或“礬頭”之群石。山石以披麻皴繪成,除礬頭外,多屬長披麻,筆筆沉著而帶潤澤之意。用墨濃強部分少,而淡處多。山石造型無特意追求雄偉或奇險之體勢,畫中無煙雲之形狀,但筆墨濃淡與景物虛實間,饒有煙雲之氣氛,通幅有平淡之意,而無奇絕精巧之趣。

該幅畫山徑曲折縈回,穿過樹林深入重山之中。畫樹用點葉及針葉法,點、線筆墨間有拙意,樹幹大都筆直,而且一般高低,連一兩株姿態稍特別者也沒有。郭若熙(約活動於十一世紀中葉)評巨然雲:“林木非其所長”可能即指此。其實該幅之樹木所呈現的是純化之美,宜整叢來欣賞,與一般作品近景常有數株姿美大樹,或叢樹中有雜木數種,強調變化之美,實相異其趣。

此圖與巨然其它傳世作品相比較,更突出地體現出“煙嵐氣象”這一特色。高曠潤遠,秀潤而又蒼茫, 《秋山問道圖》、《萬壑松風圖》等中亦多見煙嵐之氣但比較而言,刻畫的痕跡過重,且畫面總體結構有些迫塞,山石略顯散亂,故“煙嵐氣象”較此圖遜色。巨然師法董源,但本于董源的“平淡”而講求真趣、野逸與爽氣,所謂“趣高”。綜合運用皴、染、點取得氣韻,似乎比董源更加熟練,更能體現南方山水畫的特徵。在此圖中巨然對“點墨”筆法的運用,更是超出前人,主要表現在“點苔、點葉”兩方面。

在此之前的“點苔”,尚具有畫的痕跡,滿山遍野的點,只能作為畫樹或畫草的一種筆法。而巨然在此圖中的點墨,以幾乎接近單純的繪畫語言,存在形式上的審美價值。在淡墨的被麻皴上,有意無意地點綴著大小不等、有疏有密的濃墨苔點,灑脫不拘,富有節奏感。點葉不為樹的具體枝葉所累,點按自如,突破了前人的筆法,開創出破筆點墨法。其破筆點墨。用筆有疏密,用墨有深淺,有些墨點出枝葉之外,更覺態勢生動。在整個畫面上,破筆濃墨,與染暈淺墨形成對比,更顯秀潤蒼茫。此畫題跋上有明人董其昌書“僧巨然真跡神品”,下跋“觀此圖始知吳仲圭師承有出藍之能,元四大家之自本自根非易易也”。

山巒略成錐體之狀,有近、中景二層,屬於主題所在,遠景僅見縹渺之山頭。林麓間、峰巒上有俗稱“卵石”或“礬頭”之群石。山石以披麻皴繪成,除礬頭外,多屬長披麻,筆筆沉著而帶潤澤之意。用墨濃強部分少,而淡處多。山石造型無特意追求雄偉或奇險之體勢,畫中無煙雲之形狀,但筆墨濃淡與景物虛實間,饒有煙雲之氣氛,通幅有平淡之意,而無奇絕精巧之趣。郭若虛稱巨然畫雲:“工畫山水,筆墨秀潤,善為煙嵐氣象,山川高曠之景……”米芾雲:“巨然師董源,今世多有本。嵐氣清潤,佈景得天真多。”兩家之評約已道出巨然的風貌、神韻。

董其昌在畫幅上方的詩堂跋雲:“觀此圖,始知吳仲圭師承有出藍之能。元四大家之自本自根,非易易也。”吳鎮師承巨然,是為史實,但兩者相去近四百年,風貌雖相近,而各有不同之時代特徵,如吳鎮受元代文人畫潮影響,其線條或皴法,書法筆趣之意較濃,而〈層巖叢樹〉用筆較有渲淡之處,“寫”的意味尚不強。至於畫樹,吳鎮受宋元畫影響,其近景常有數棵略有姿態之大樹,也與該幅異趣。